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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方案1:
活着的人,给灾难中的人们一点身体力行的援手,我想,才是摆脱这个梦魇的治疗,一次献血、一笔捐款、一句问候……很多很多,每做一点点,我的心里就踏实了一点点。心里恐惧黑暗的地方被爱的心灯照亮的时候,梦魇开始消散,爱是生命
一 血肉牵连的爱原来埋得这样深
楼房摇晃有点眩晕的感觉的时候,我们正在开会商量春游的事情,前一秒钟都在笑语喧喧,静默了一会儿,互相狐疑万分地面面相觑:“是地震了吗?!”因为是郊区空旷低矮的平房,大家都没有奔逃,纷纷上网搜索消息。一个同事的老同学是搞地震工作的,传来消息,“四川地震了!大震!”
我扑向电话机,按键的手指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地哆嗦,我是四川人,我的家乡在大山深处的地震带上,从小地震就是一个一直笼罩在头上的梦魇,现在我的哥哥嫂嫂侄儿一家人还在家乡,四川还有我无数的同学朋友……
哥哥一般不用手机,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我像傻了一样,一个劲地一遍一遍按着重拨键。又哆哆嗦嗦试探地拨了一遍手机号,几乎是马上,哥哥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眼眶突然在那一刹那迸出了眼泪,哥哥说感觉摇晃得很厉害,所有的人都跑出了家门,可是,一切平安!家乡的房屋没有倒塌。
这时,还不知道震中在哪里,给成都、德阳、南充、绵阳的老家亲人和同学拨打手机,一片的忙音,那急促刺耳的嘟嘟嘟嘟让我手脚冰凉。终于有一个广汉的同学的手机拨通了,听筒那边一片嘈杂,老同学是个温柔的文职女警官,她只匆匆大声嚷嚷了一句,“我在学校门口找儿子!不说了,挂了!”听到了她好像是呵斥的高声断喝,我倒放下了十二分的担心,只有还活着,才能出声,哪怕是骂我听着都开心!
这么一个一个地找下去,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才安心亲人朋友都平安。好多年没有联系过只听过名字的亲人,在生死未卜的时候我都在牵挂。这些电话像一条生命线,一个个嵌进我惦念的声音,顺着这只网,还知道了他们的每一个家人朋友都平安的消息。七十岁的老母亲中午刚刚从小汤山踏春回来,不愿意惊吓她,这时候才打电话过去报告一个平安。那个下午像疯了一样拨打了无数个电话,妈妈经历过人生多少沉沉浮浮,她的声音抚慰了仓皇难安的我。血肉牵连着的那股线、那只网,看不见、摸不着,我的第一反应是一一寻找他们,大难临头时,血肉亲情是最深沉的牵挂。
二 最深厚的爱是对生命的珍爱
长夜过去,早上一睁眼,看到窗外灿烂明亮的阳光是那么温暖和美丽,已经许多年没有注意过清晨的阳光了,觉得太阳照耀大地是这么的理所当然。已经平常得无视了的东西,因为有了对失去生命的恐惧,才会去体会,有生命才能看得到阳光。那一刻我一动不动,看着阳光、看着微风摇动的树梢,听着楼板上传来的轻轻走动声、卫生间管道簌簌水流的声音,心里充满了静谧和安宁,以往遗忘和厌弃的点滴感受,这个早上提醒我,生命本身就是最美好的一件事情,很多烦恼和忧虑,如果回到生命是否存在这个最单纯的起点,是那么渺小。
上午手机进来半条信息不完整的短信,那是头一天发出来的,一个老同学是什邡一家有色金属矿厂的厂长,地震的时候正开车走在进山的路上,如果他们早出发半个小时,也许就被埋在巨石堆里了!
地震的那一刻,车在公路上颠簸得很厉害,眼看着山石滚动扬起漫天的尘土,那里本来是蕴藏丰富的矿区,一个个巨大的厂矿储水冷却池竟然卷起巨浪,烟囱倒了,公路桥断了跌落深涧,铁路钢轨扭曲,巨石砸落下来。这一切就在他眼前发生,他哽咽着说:“地狱,好像地狱一样。”
眼看着山石塌陷在前方,他们一车人从死神的眼前保全了性命。接连两天,他却每天开着车,在车里堆满了食品和矿泉水,开到无法前行的瓦砾废墟前,停车背上一点水和干粮,开始步行,他想徒步走到厂子那里了解情况。步行的一路上还有教育局去学校探察的人、去找孩子的父母,逆着奔逃的人流往山里走的人,都是出于职责、出于热忱、出于本能,无论如何被惨状吓不退的人。他们不仅谨守着救援指挥的秩序,还尽可能地给逃生的人们一点点水和粮的帮助。偶然碰到一起的几个人有时候相扶相携,走到各自的目的地就此别过。
已经没有路了,只能在震后残破的山石间摸索,能下脚的地方,能走多远走多远,根本走不到厂子那儿去。可是这样,他每天还是尽量多走一些路,每次还能捎带一大车的东西,见到从山里涌出来疏散的人流,尽量给每一个老人和孩子分一点。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往山里走啊!我忍不住责怪他,不在家守着惊魂不定的父母和老婆。他说,如果看到惊恐逃生的人潮、看到在废墟前抱头痛哭的父母,你是在家里坐不住的。那一张张陌生的脸,是亲人的感觉。不管是出于厂长的职责还是自己想要力所能及做点什么的心情,他都在已经安好无损的家里待不住了。
第三天傍晚,他在堆满碎石树枝的铁路上迎面碰到了厂里唯一幸存的一个兄弟。隔了一里路,远远地认出了彼此的身影,飞跑、拥抱,两个大男人都哭了,他说。翻了两天山才跑出来的兄弟埋头吃饼干喝水,询问了情况,厂长又哭了……几十个人全遇难了……峡谷里的两个厂被整个塌碎下来的山体掩埋了,大雨卷携下来的泥石流又填了一次,连下两天的雨水已经积成了平湖……
电话这头,我的眼眶也湿润了,为我亲耳听到的叙述,为这个老朋友难以思议的行为。那里是天府之国最富庶的地方,肥沃的农产、优美的环境不必说了,工作之余,我听到的一直是一年四季桃花果树下踏春、森林木屋避暑、秋天浓荫里垂钓、冬天滑雪归来烫火锅,我一直嚷嚷退休了一定要回乡养老,几个好朋友一起在山里河边修个“枕溪堂”,好好安享夕阳红。这样的人间天堂竟然刹那间破碎成地狱。养尊处优惯了的朋友竟有这番热肠,在我看来他就是眼睁睁跟死亡擦身而过逃出生天的难民,竟然背上干粮和水每天进山找人救人!也许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这么纯净的一块地方,为生命中最美好的这些人性保留着一块净土。这两天我老看到大爱无疆这句话,听了这番经历才明白,像他这样,还有许多人,自己刚刚从死亡边缘逃离,就能够肩背手扛、翻山越岭,把食物和水递给并不相识的老人和孩子,这爱在突然的灾难面前迸发了出来,不分亲故近疏,没有吓破肝胆,反倒壮怀激烈,胆气勃发。
这两天我的电话热得烫手,一个多年不通音讯的绵阳老乡,成了常去的网站论坛里大家最关心的人,大家都在辗转探询她的音讯。我们是聊吃喝玩乐、园艺绣花结成的网友,她在园林部门工作,是教我们莳花弄草的小资女孩儿。我打通她手机的时候,她告诉我正在绵阳五一广场上清扫垃圾呢!
原来地震的当天晚上,她们单位所有留下来的人就自发组织起来开始三班倒,去附近汇集着避震灾民的广场帮助清扫卫生。大灾过后人群聚集的地方如果卫生状况不好,暴发疫病的话又是一场新的灾难。她们在右胳膊上系上红丝带,协助处理饮用水,清扫消毒一筐一筐的垃圾。救助站、血站,我听着这些名字一个个从她嘴里蹦出来,跟以前那个恨不得像林黛玉手把花锄、锄挂花囊的女孩儿真的不像。如今她的手里是笤帚和竹筐,我想起了那个和大爱无疆相连的词:大美不言。
三 遥遥守望的分离是呵护彼此生命的相爱
我是这么地仓皇,我是这么地辗转,那是因为我还有一个跟地震牵扯到生命最起源的那个地方的记忆。去北师大进修心理学课程,写自我剖析的时候,别的同学从三岁记事的时候开始写起,我从娘胎第三个月的时候写起。那个时候,我的家乡在盛传一个马上要大地震的谣言。说是谣言,那里却有古代留下来的石刻地震碑林,记载着从明到清、重创了那座小小古城的三次大地震。后来上小学,地理课本里讲的世界两大地震带之一就穿过我们那里。
谣言慢慢地像地底的闷雷一样卷过整个城市的时候,城里的人几乎像秋风扫过的落叶一样跑干净了。我父母却在一直是半军事化管理的铁路系统工作,铁路小镇的人大多没跑。单位搭起了几个帆布工棚,所有的人睡在稻草和席子铺的地铺上。
妈妈怀着我三个月,与另外一个孕妇被批准可以回老家躲灾待产。在人头汹涌的火车站,那一位孕妇被人用门板抬着,从车窗千难万险塞了进去。妈妈看了摇了摇头,扶着爸爸牵着哥哥回家了。外婆死得很早,妈妈没有像几个姐姐和妹妹一样早早嫁人,跟家里人吵翻了,靠着助学金,冬天太冷时就在棉袄上系一根稻草绳,就这样念完了大学,远离了老家参加工作,她和家人的死结那时还没有解开。这样长大的妈妈是一个特别要强泼辣的女人,她告诉爸爸,生命有尊严。人有千算,天只一算。心底无畏,命运来的时候不是小小的算计和杞人忧天就能躲得过的。
可是哥哥只有四岁,饶是这么刚强的妈妈,还是不能像对自己那样坦然地让哥哥承受一丝一毫危险的可能。那个时候,已经有小孩子跟恐慌避难的父母夜宿车站里停靠的车厢,因为一眼没看住,不懂事的小孩子乱跑,被过往的火车碾死的事情发生了。妈妈更是坚定了不能张皇失措的主张。在这纷乱下,妈妈一直有流产的征兆,没有医生了,妈妈只能靠最原始的简单方法静养保胎,妈妈是不能带着肚子里的我去几百人的工棚睡地铺的。
从车站回来的那个晚上,妈妈让爸爸收拾个铺盖带着哥哥去地震棚睡觉。妈妈不能弯腰给爸爸和哥哥收拾这些粗笨的东西,爸爸好半天没有起身,一动不动,这种时候怎么能离开妈妈和我?夜越来越深,山里的风呼啸得刺耳。爸爸从小跟着翻雪山过草地的老红军大哥当了红小鬼,解放以后却偏要念书学文化,在远离四川老家的北方念完了中学和大学,跟今天大学里传说的爱情故事一样,通过同学的同学,认识了妈妈。妈妈虽然腰上扎着稻草绳,却是身姿矫捷、容貌姣好的文体委员,工学院里的一枝校花。爸爸妈妈为了相聚,一个从北京、一个从昆明,志愿来到了这个深山小站援建三线,他们的爱情里,激情和深情一点也不输给我今天看到的风花雪月的现代爱情啊!那个晚上最后爸爸是怎么带着哥哥走的情形,我猜想不出来。最后做出决定的时候,一定是想到了哥哥吧,有时候,离开也是一种爱,也许是对生命的延续和珍爱的一种承诺和责任,遥遥守望的分离是呵护彼此生命的相爱。
这个故事我从小听过无数遍,我一直怕黑,一直胆小,妈妈总愧疚给了我每天晚上恐惧的胎教。学习心理学,我是希望摆脱这个梦魇。可是在听到四川大地震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这个梦魇还是在我的生命深处埋了一颗这么根深蒂固的恐惧的种子。我对亲人近乎疯狂的探问,是这颗种子萌发了恐惧的叶芽。活着的人,给灾难中的人们的一点身体力行的援手,我想,才是摆脱这个梦魇的治疗,一次献血、一笔捐款、一句问候……很多很多,每做一点点,我都发现,我的心里踏实了一点点。心里恐惧黑暗的地方被爱的心灯照亮的时候,梦魇开始消散,爱是生命,大爱无疆。